在印度德里的尼赫鲁广场,苹果授权代理商eWorld的店铺窗明几净但门可罗雀,而隔壁售卖OPPO和vivo的手机店铺却生意兴隆。多份报告显示,2018年第二、三季度,占据印度市场前四名的手机品牌分别是小米、三星、vivo和OPPO,而苹果的市占率已不足1%。
即使在高于3万卢比(折合人民币2900元)的印度高端机市场,从2018年第一季度开始,苹果也已跌落至第三名,前两名分别是三星和中国品牌一加。
“惨淡”都不足以形容苹果2018年在印度市场的成绩。前一年,iPhone在这个地区的出货量才刚刚攀升至320万部,2018年则骤然跌至170万,销量倒退回到3年前的水平。
迄今为止,印度仍然是库克十分重视的市场。根据美国科技媒体TechCrunch报道,从2017年第三季度开始,印度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二大的智能手机市场,仅次于中国。苹果曾通过在印度开设工厂等方式,试图降低iPhone在当地的售价,以打开市场。
然而对于印度市场,iPhone价格实在过高。。IDC数据显示,近两年,在一些中国品牌入驻后,印度一部智能手机的平均售价才刚刚从9000涨到1万卢比(折合人民币约950元);然而,加上印度对电子产品收取的20%关税后,一部iPhone X的价格高于10万卢比(折合人民币约9500元),这已超过世界银行显示的2017年印度人均年收入,更遑论一年后再次涨价的iPhone XS系列。
在大多新兴市场,iPhone日益攀高的售价,都已显得过于昂贵。但让用户“咬牙切齿”的是,涨价成为苹果近年来应对销量下滑的重要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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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品”策略失效
苹果手机销量最后一次出现明显增长,是在iPhone 6发布的2015年。
大屏的出现,使iPhone在随后的季度中销量高达7447万台,同比增长46%。此后,在外观上被称为“四世同堂”的iPhone6s、iPhone7和iPhone8, 再未能进一步拉动苹果手机的销量。三年后,十周年纪念版iPhone X开售时,季度销量同样为7000多万台,较前一年微跌1%。
长达三年的销量滞涨,被掩盖在iPhone持续走高的营收背后:尽管iPhone在2018财年的销售量增长仅为0.4%,近乎停滞,销售额却增长18%,达到1667亿美元,被称为苹果史上营收最好的一年。
苹果CEO蒂姆·库克的涨价策略是达成这一成果的直接原因。2017年9月,销量滞涨两年后,iPhone 8的起售价被提升50美元至699美元起步,全面屏iPhone X更是将起售价提升至史无前例的999美元。
涨价脚步并未停止,仅一年之后,随着iPhone XR、iPhoneXS系列发布,拥有一支苹果手机的最低门槛,上涨至749美元。
价格成为苹果收入增长的绝对贡献因素。据华尔街见闻见智研究所测算,在销售iPhone 3GS到iPhone6的5、6年中,苹果收入增长大多来自销量增长,其贡献率甚至一度达到100%;而2018年,涨价几乎成为收入增长的唯一因素,其贡献率从前一年的31.9%骤然升高至97.5%。
一个被反复提及的数据是,2017年末,苹果以接近15%的市占率,赚取了智能手机行业近90%的利润。
“库克没有把技术创新放在最高优先级,倒是把苹果做成了更像LV的奢侈品牌,”在iPhone XS发布后一个月,苹果前CEO约翰?斯卡利在雅虎财经节目中这样表示。斯卡利从1983年起担任苹果CEO,十年后,因与乔布斯关系破裂而离开。
除了价格,另一个让苹果更像奢侈品的因素,来自高级副总裁安吉拉·阿伦茨。
2014年,库克从Burberry挖来时任CEO的阿伦茨,委任为苹果零售和在线业务高级副总裁。阿伦茨曾被视为Burberry的拯救者,其在任7年间,Burberry市值增长了两倍。传闻中,库克为阿伦茨提供的年薪高达7300万美元,是库克自己年薪的8倍。不过根据苹果年报透露,阿伦茨的薪水为2400万美元,与公司其他高管相近,均为库克的2倍。
阿伦茨不懂技术。她的到来,是为了提升苹果线上销售和线下实体店的协同运营能力,在日渐困难的零售业环境中,为苹果零售店营造更好的消费体验,从而提高营收。
此后数年,在苹果首席设计师乔纳森·伊夫的帮助下,阿伦茨为苹果带来了升级版的零售店:巨大玻璃门、水磨石地面、苹果设计工作室相同的木头桌子和凳子,以及店内外遍布的绿植。
阿伦茨将零售店称为“公司现在最为重要的‘产品’”。阿伦茨的策略是注重高收益市场的投资,她带领团队对全球排名前100的城市进行研究,苹果位于米兰地下瀑布、巴黎5层豪宅和芝加哥湖景房等地的旗舰店,均在这一期间开业。
阿伦茨希望用“城市广场”概念替换“商店”,“这是一种聚会场所,每年有5亿人拜访我们。”在2017年4月的一份公告中,苹果写到,游客可以在“广场”中购物、获得启发、学习,并与其它人展开联系。这一理念遭到了人们的吐槽——有评论称,1000美元的iPhone零售店无法与普通人的社会生活相关联。
“我们有成千上万的技术人员,但我并不认为他们是我要找的人。”在阿伦茨的回忆中,库克曾这样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