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和刘刚一起聊天时,他嘴里经常冒出一大堆新名词:
什么“跨界学习”啊?
什么“认知升维”啊?
什么“中矩思维”啊?
有一次,我问他:“你都哪里学的?”
他说:“付费APP上。”
那段时间,刘刚特喜欢在社交场合表演,潜台词是:“你看,我学到了好多新知识。”
两年过去后,他终于消停了,不再逢人就满嘴喷新名词了:
“学了一大堆新名词、新概念、新思维,看似什么都知道,其实一点卵用也没有。”
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后,震惊世界,于是被很多大学邀请去做报告,爱因斯坦因此而被弄得疲惫不堪。
有一天,司机对他说:“你太累了,今天我帮你作报告吧?”
爱因斯坦问:“你能行吗?”
司机说:“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那天司机上台,果然讲得滴水不漏。
但刚想下台时,一位博士站了起来,然后提了一个非常深奥刁钻的问题。
司机不知怎么作答,幸好脑瓜转得快:“你这问题太简单了,我司机都能回答。”
爱因斯坦站起来,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博士惊呆了:“没想到他的司机也远胜于我。”
但在回去的路上,司机对爱因斯坦说:“我知道的只是概念,你懂得的才是知识。”
其实,我们就跟这位司机差不多,一付费一收听,就误以为学到了知识,其实离真正的掌握知识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以为买到的是知识,其实买到的是“知道”。你以为买到的是掌握,其实只是囤积了一堆“知道”。
大部分知识付费其实都是大忽悠。
罗胖子更多意义上满足了绝大部分人不喜欢读书却喜欢被人称之为读书人的虚荣心。
绝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太复杂的东西,也懒得看书,喜欢简单易懂的东西。所以,罗胖子、吴晓波都是这么广泛传播,受众很多。从这个角度来看,渠道比生产者更受益,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生产基础产品,他们都建立在市场上的基础材料,然后再加工,这样相对简单,也可规模复制化。但是因为不是自己生产,所以很多东西都不严谨甚至还很凌乱。对于绝大多数人,听再多罗胖子都不可能成功,因为都是二道贩子的产品,听着很高大上,但是都不够系统,且失真。
知识的源头,就像河流的源头一样,是知识发源的地方,是知识刚刚被创造出来的地方。源头的知识浓度和质量极高,有丰富的底层逻辑和基础概念。顺流而下,离源头越远,支流越多,混入的杂质也就越多。当一份知识掺入了太多杂质时,恐怕只能勾兑成鸡汤了。
为什么说大部分知识付费都是大忽悠呢?
其次,它传授的知识常常“药不对症”。
蓝胖子写过一篇《知识付费得了什么病》,在文章里,他把“罗振宇们”称为“医生”,把患了知识焦虑症的“刘刚们”称为“病人”。
按照病情,病人分为三种:轻度病人、中度病人和重度病人。
这三种病人,分别对应职场三个阶段:
执行阶段、管理阶段和方向阶段。
针对三种病人,医生正确的做法本应是——对症下药,分别开出三种不同处方。
但真正的情况却是医生治病时极其粗暴:
“我不管你是哪种病人,我就开这一种药方。”
“单一内容面向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受众。”
这种粗暴治疗,于是引发了一系列不适症:
重度病人一看医生开的轻度药方就怒了:“哇靠,这个阶段我早就度过了好不好。”
轻度病人一看医生开的重度药方就毛了,“我就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很多基础能力和基础技能都还没掌握,你却要我去学马云的宏观视野和管理格局。学习毛啊,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彼之蜜糖,乃吾之砒霜。
为什么说大部分知识付费都是大忽悠呢?
再次,它传授的知识“是未经你思考的”。
“多数人为了逃避真正的思考,愿意做任何事情。”
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我被震撼到了。我想起了我读高三时的一件事情,当时班上有一位后来考清华的学霸,他总结了一套高效学习笔记。
我当时物理成绩位居下游,便向学霸取经:“借你笔记看看呗。”
我把他的笔记完完整整地抄了下来,但是几次物理考试,我还是位居下游。
我说:“我都看了你笔记好几遍了啊。”
学霸说了一句:“未经你思考的知识是不属于你的。”
我一下醍醐灌顶。
为什么我们学了那么多“知识付费”的知识后依然没有长进?因为这些知识都是“未经你思考”得来的。
罗振宇曾经讲过自己为何要做“得到”语音:
“古时候有些有钱人,他们明明有一双眼,可是从来不看书,而是请人读书给自己听,从今以后,罗胖就是你身边的那个书童。这就是我的角色定位:我读完书,讲给你听。”
说得真好,但是我想问——有哪位大儒豪杰是靠书童读书给自己听而成功的?
跟各位分享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没人能代替你去努力,即使你花钱了。
也没人能代替你思考,即使你花钱了。
爱因斯坦说:未经思考的知识不是知识。